本报赴珠海特派记者 马 俊 樊 巍
编者的话：在珠海举行的第十五届中国国际航空航天博览会，吸引了国内外前所未有的关注。在民用航空领域，商业航天、低空无人装备是本届航展亮点，《环球时报》赴珠海报道记者在航展上对上述领域的最前沿应用印象深刻。低空经济是新质生产力的典型代表之一，被誉为“千米低空，万亿市场，中国经济新引擎”。本期财经周刊拿出头版到4版4个版面，聚焦商业航天以及低空经济的市场前景。
在本届珠海航展期间，“飞行汽车”是最火的展台。小鹏汇天的分体式飞行汽车“陆地航母”在航展上完成了全球首次公开飞行，在自动驾驶的支持下，“陆地航母”展示了“低空直线加速”“螺旋上升”“匀速降高”和“精准降落”四大飞行科目。除了小鹏，还有许多展商拿出飞行汽车的各种创新形态，在这里《环球时报》记者也看到飞行汽车很多未来场景，打“飞的”去远方或许不久就能实现。
多款飞行汽车亮相
尽管《环球时报》记者早有了多年驾龄，而且也进入过各型战斗机、运输机和民航飞机的驾驶舱有过体验，但在本次珠海航展中真正坐进了多款飞行汽车时，依然感觉非常诧异——这哪里是汽车了？分明就是一款小型飞机啊！
飞行结束后，小鹏飞行汽车“陆地航母”的飞行体（左）与陆行体(右)准备结合。马 俊摄
对于《环球时报》记者初次体验飞行汽车的诧异，小鹏汇天合伙人、副总裁仇明全表示，目前的确没有关于“什么才是飞行汽车”的明确定义。“这就像欧洲空客公司所生产‘空中客车’，其实不是地面跑的客车，而是民航客机的道理是一样的。”
总体来说，仇明全概括称，如今通常说的飞行汽车，可以理解为未来会成为老百姓身边、解决出行问题的地面和空中融合型载人交通工具。
《环球时报》记者在珠海航展现场看到，参展方展出的飞行汽车外形与结构差异很大。例如小鹏汇天的“陆地航母”其实是由陆行体与飞行体两个部分组成，它们可进行自动分离、结合。其中陆行体与普通商务车类似，为4-5人座舱，飞行体则是纯电动的有人驾驶飞行器，可实现垂直起降和短时间的低空飞行。
而沃飞长空公司旗下的AE200则是一款5-6座级纯电动有人驾驶载人eVTOL（电动垂直起降航空器）。此次航展的批产构型是6座，1位驾驶员、5位乘客的配置，航程可达200公里，飞行时首先是像直升机那样垂直起飞，不需要专门的跑道，采用倾转构型，平飞时旋翼可从90°到0°。
沃飞长空首席市场营销官费岚告诉《环球时报》记者，eVTOL具有新能源、垂直起降、智能化等特点，无需跑道，在城市楼顶即可快速完成起飞和降落，可大幅缩短出行时间。今年6月， AE200验证机顺利完成全尺寸、全重量、全包线倾转过渡等系列飞行试验所有科目，成为中国首个、全球第二完成该类试验科目的eVTOL。
此外，珠海航展上还出现多款介于这两种设计之间的飞行汽车，往往看起来是家用轿车与小型多旋翼飞机的组合体。这些形态各异的飞行汽车设计，代表着中国在此领域的全面创新。
小鹏飞行汽车“陆地航母”在珠海航展上进行首飞。 （视觉中国）
距离“城市立体交通”可能需要15到20年
《环球时报》记者关注到，此次珠海航展没有外国展商的飞行汽车参展。目前，一些欧美日的飞行汽车进展不顺。比如，于2019年推出首款飞行汽车的美国Terrafugia公司，2017年被中国汽车品牌吉利收购；德国空中出租车开发商Lilium近日表示，该公司在德国两家子公司已决定申请破产；日本铃木汽车与SkyDrive公司制造的飞行汽车，最早也要2025年才能获得相当于车辆合格证的适航证……彭博社12日报道称，“美国在空中出租车竞赛中输给中国”。
如今城市交通拥堵问题越来越严重，因此飞行汽车为代表的立体化城市交通解决方案也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在很多人的想象里，飞行汽车应该如同科幻电影里那样，可以让乘客随心所欲地在城市高楼之间穿梭或者高速在城市之间往返，因此对于如今出现的飞行汽车总感觉有些失望。也有不少人对于飞行汽车的安全性和可靠性心存疑虑。
仇明全表示，飞行汽车想要快速发展涉及很多因素，包括空域开放、空中交通管制等，从技术到政策层面多领域都要取得突破。如今的飞行汽车得以逐步实用化，其实是依托于新能源车的技术大发展，因此在全球范围内，中国的飞行汽车整体发展最为领先。
此外，飞行汽车被大众所接受也不会是一蹴而就的。为此，小鹏汇天提出阶段性飞行汽车发展目标。仇明全解释称，第一阶段首先用于限定场景，避开在人口密集的城市飞行所带来的严苛要求，而是选择相对偏远的郊区、景区、营地等，用于观光旅游、体验飞行等，“陆地航母”就是为此设计的；经过一段时间的实际运营，在飞行汽车的安全性得到实际验证以及相关管理标准逐步建立后，预计再过5至10年会出现飞行汽车的典型场景应用，也就是在（机）场-（车）站之间、城市之间路线相对固定的网格化出行；随着越来越多的技术成熟，在基本解决飞行汽车的成本、安全和管理问题之后，可能才会出现科幻电影里描述的真正的城市立体交通，这个过程可能需要15到20年。
欧美关注中国发展动向
对于消费者而言，想要搭乘飞行汽车还面临空中飞行的驾驶问题——想要考取传统飞行器的飞行执照相当昂贵和费时。如何跨越这个门槛，各家飞行汽车企业选择了不同的发展思路。
今年4月，中国亿航智能公司宣布获得由中国民用航空局颁发的EH216-S无人驾驶载人航空器系统的生产许可证，这也是全球eVTOL行业内首张生产许可证。EH216-S本质是一款载人的无人机，乘客不需要手动空中驾驶，从而避开了考取飞行执照的问题。
而沃飞长空的AE200在使用设计上更类似出租车，由专门的驾驶员负责空中飞行。沃飞长空设想的eVTOL最终目标是在城市立体交通的大规模常态化商业运营，预计可以通过空中快线，设置固定起降点和飞行班次等方式，实现城市区域内点对点的空中直达；或以空中出租车模式，消费者只需在APP上输入目的地预约打“飞的”。
飞行汽车是一个全新领域，不仅研发设计的挑战多，而且在适航取证、空域管理等方面也都需要各方协同。例如想要发展飞行汽车，低空空域开放是绕不过去的话题。中国空军在珠海航展新闻发布会上宣布，将与民航部门合作，积极支持深圳无人机城市飞行试点。
飞行汽车还必须拿到民航部门适航认证。但飞行汽车领域出现了技术和产品都走在监管前面的特殊情况，在全球范围内都缺乏先例，审定基础和标准基本为零。因此亿航公司申请EH216载人无人机型号合格审定是全世界首例，引起世界无人机设计制造者及欧美国家民航局方面高度关注。此外，随着未来越来越多的飞行汽车上天，它们应该遵循什么样的交通规则，飞行天路如何设置才能降低发生空中碰撞的风险，都是全新的城市立体空中交通管理新课题。